【原耽】东篱酒 第六章 不期之遇
顾陌琛和对方又交手了一会儿，最后以他略胜几分结束这场切磋。顾陌琛自然看得出对方的实力仍有隐瞒，不得不由衷佩服在场死侍们的实力。
张源温看到他胜了，立刻拍手道好，迎身上前。天色将晚，这也终于暴露出他留下吃晚饭的目的了。
张源漠命下人准备晚饭，期间带着顾陌琛在宅子里转悠一圈。席上无多饮，三人都不是好酒之人。饭毕，趁着月色正好，二人与张源漠告别，御马离去。
今晚饭菜合口，几天里，顾陌琛总算恢复了日常食量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源温特意让他来尝尝这边的手艺。张府里的菜也绝不差，只是他思来忖去想要比较一下两边的味道时，脑袋里闪现的总是那晚面前热腾腾的面疙瘩。
也是从那天之后，他就再没去过厨房。
也不知自己近来就怎么总因为他人的话变得奇奇怪怪。
于是今夜依然鬼使神差的，顾陌琛出了屋门，就向后院走去。
二更天，又是府里逐渐寂静下来的时分。
三月的夜还是清冷到骨子里，他一路穿过庭院，并没遇上人。他也没有特意想去后院的什么地方，只是一厢情愿认为自己是吃多了随便走走消消食。
后院相当宽广，除了中央供人练功的场地，左右分别通往仆人的住所和后花园。月光下的石阶盛满了蓝色的冷韵，现在石阶下的顾陌琛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面前一排的房屋。
场地正向看去是一个大厅，悬“由圣堂”三字匾，系侍卫集合宣誓之处，亦可作为议事大厅。
仓库和厨房在场地左侧，离下人住的地方不过几分钟的路程。二者占地较大，并列至少五间屋子。仓库上悬的雅名他看不清，就上了石阶，向门的方向走去。
这时，他突然听闻咔嚓一声，仓库的门开了，从里面走出来的，是解东离单薄的身躯。
因为只是将剩下的面粉重新放回仓库，他并没有提灯，孰料出了门迎面一个身影，他不免一怔，条件反射的侧身一躲，这才仔细辨别面前人的面容。
当他看到对方是几日未曾出现的顾陌琛，心中松了口气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这几天，他都等着公子再来厨房吃宵夜，因为，自己好像突然又有了用武之地。
可是不过才两夜。
虽然是自己说出了那种话。
今天，他以为又是无用的等待，正要离开，没想到……
“公子是……小人去给你准备宵夜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不饿。”
解东离听闻僵住了身子，眼神的光突而黯了几分。
“那公子是要……”
“我随意走走，你忙完了就回去吧。”顾陌琛的视线扫到他压在身前的双手，伤疤交错纵横，月光下，更显得惨白狰狞。
“……是，小人告退。”解东离锁上厨房的门，维持着低头的姿势，转身离开。
顾陌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，思想停滞了两秒，突然吃惊的盯着他的腿。
他行走姿势不稳，分明是右腿残疾，而且看他的举止，倒也不像先天的，那他无论遭遇了什么，至少已维持这副模样一两年了。
之前在厨房里，活动空间小，加之他有意无意的遮挡，顾陌琛并未看出他的异常。今日若不是在外面遇到……
“解……东离。”顾陌琛喉结上下轻动，不想已先出声说出他的名字。
解东离闻声顿住身子，由脚尖传来一股麻麻的电流，速度快到片刻间就麻了半边身子。
他没有让顾陌琛看出自己的异样，挺住几秒，回过身：“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？”
“我……”待到回神，他没想到要如何应付现在这份静默。“没什么，你回去早点休息吧。”
“……公子也早点歇息吧，小人告退。”
顾陌琛看他渐行渐远的身姿，许久，不知内心烦躁何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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